相持荥阳(十)


编辑:桐风惊心 [2010-1-9]
出处:http://xiaoshui.gkong.com
作者:潇水
 

    项王是什么时候得知齐王田广被韩信攻破,走避至于高密,准确的时间已经说不清了,大约不外乎是在外黄一带准备坑十五岁以上的不念书的男人,或者是急急赶奔荥阳,扶危了荥阳开始和险阻各地以及成皋的刘邦汉军进行对峙的时候。


    但是可以知道的是,项羽大王派出得力大将——大发电机龙且为大将,率领大批楚军,号称二十万,前往齐国北上援救,是在寒冬的十一月的时候。


    北方大地被阵阵冬寒拨去层层羽裳,土地上一片荒芜,夏天的国土已迁徙到另外一块惺松不醒的阳光地带,留在山东的是不祥的绝望。


    龙且两只眉毛像两只蝙蝠,一张长脸好像一只海龙——好奇怪的面相啊,他是项羽手下第二豪将(第一是钟离昧),曾经在淮南战场鏖战数月,大败曾常常为楚军冠军的英布。


    按理说,齐国与楚国有两代之仇,相互势同水火,项羽曾经践踏屠坑齐国,但是韩信攻驱齐王之后,作势欲南下攻击苏北彭城,项羽就不得不派大将前去救齐了。


    龙且带着亚将周兰、留公旋等人和二十万大军,抵达高密,与走避在高密的齐王田广会合。


    高密就是写过《丰乳肥臀》和《红高粱》的快要得诺贝尔奖的莫言大师的老家,是高密下面的乡村,从小总吃不饱,据说写作是为了能吃饱。高密在山东东部,东离青岛五十公里。韩信从西边临淄一百五十公里追来,正好有条潍河迎住自己(高密就在潍水的东侧,所以它属于潍坊市,风筝的热地)。如果韩信继续打过来,田广就要跑到青岛然后跳海了。


    “大王不必惊慌,我们自有分教。”


    这次龙且是带着志在必得的架势,和齐王田广言归于好,合兵一处之后,就预备东战韩信。


    下面却有个有识之士来提合理化建议了——跟从前李左车给陈余提的意思一样:“将军,汉军远斗穷战,其锋不可挡(汉军是从外来的客军,孤军远战,没有逃脱的路子,所以必须死战,把自己打赢了)。而我们齐军、楚军是在自家的土地上战,一旦遇上挫折,兵士们就容易拎着大戟逃散回家了(可见当时都是征兵制,而且人民生活日子还不差,否则当兵比当老百姓强)。”


    “那依你的意思,是怎样?”龙且说话阴阴的。


    这人鼓了鼓气,说:“我看不如深壁不战,就把营垒筑在这里,然后让齐王派出使臣,去游说那些已经投降韩信的城池,就说大王还在,楚军二十万亦来相救,你们都赶紧重新跟着我们姓田吧。城池必然都反汉。汉军两千里客居于此——后面集装箱根本到不来,城池又都反了他,他在这里就是是一点可以吃的东西也没有了,则汉军必然不战而降。”


    这人说完,自己都对自己很满意地望着龙且笑了起来。


    龙且说:“那么,我们的功劳在哪里呢?你只是从军事上考虑问题,却不知道从政治上考虑问题。如果我们不战,靠着齐王游说城池反叛韩信,则我们有什么功劳,齐国则依旧是齐王的齐国。如今我们大战一场而胜,乘胜收编韩信的占领区和城池,则齐国的一半就是我们的了。”


    当时,齐相田横逃在临淄以南的泰安(泰山)地区,齐代理相国田光逃在山东、河南交接的鄄城(城阳,多次被屠的倒霉的地方),田广逃在高密,而高密以东北的胶州地区则有齐将田既,临淄以北的高青县则有将军田吸,他们手上都有兵,所以齐王还是控制着半个齐国。


    而韩信这时候的形势确实也不泰然,可以说是四面皆敌。


    龙且站起来,拍拍那人肩膀,然后又把手拿开,说:“你虽然说的没有错,但是这个仗我们一定要打。你放心吧,韩信这个人我知道,从前整天穿着纸尿裤瞎晃悠,还曾经钻过别人的裤裆,素来怯懦,很容易对付的。”


    说完龙且背着手,走进了后室。他说韩信很容易对付,只是对旁人这么说的,韩信孤军远战,举魏国,灭代国,并赵国,擒三王,灭数相,以少战多,得城无数,白起之功不过如此,已经大名蜚声在外,这也是项羽之所以派他来战的原因。他对于韩信是不是怯懦,还是抱着观望的态度。


    龙且不敢怠慢,将齐军和楚军合编在一起,积极备战。


    韩信那边,加上统属的曹参、灌婴部队,还有汉王另外增援他的独立部队,人数也在十万弱,和号称二十万但实际大约也就是十万强的部队相比,基本旗鼓相当,但是韩信不利的地方就是,自己处于中线,四面有敌,如果要攻击高密,还需要渡过潍水(韩信在潍水西,齐楚军在潍水东),而渡水作战,固然是增加自己的麻烦和不利的。


    怎么渡河呢?可以声东击西,挥动斗牛士的斗篷,自己从上游进攻以吸引齐楚军的注意,其实却是下游进攻,如同他在西黄河上做的。但是现在是冬天,潍水又是条小河,冬季更加干瘦,曲曲弯弯,就是几条时分时合的小蚯蚓,在沉沙的河道里,双方互相离得很近,自己的军事动作的实质很难掩盖和欺骗对方的眼睛。


    韩信打仗,不拘一格,翻新出奇,如同他写的诗一样,他对自己属下的曹参、灌婴、司马孔藂、陈贺,都尉丁礼、将军赵将夜等人说:“从前我们是心理战,这次我们要用地利战,你们谁愿意往潍水上游北去十几里,修一个水坝啊?”


    校尉冷耳、都尉季必觉得自己官小,修水坝又不是抢攻的事,又不死人,于是请令前往,韩信拿出咖啡,兑上了开水,喝了一口,说:“这事非常机密,亦至关重要,你二人准备一万多沙袋,到潍水上游则地筑坝,制造人工水库。”


    二人说:“沙子倒是好找,河里有很多,一万多囊(袋子),却哪里去搞啊?”


    韩信说:“大司务长,你现在就吧辎重车里,所有盛铠甲、兵器和粮草的囊袋,全部倒空了,交给二位将官。灌婴,你速派遣李必、骆由两名骑校尉,分带三千骑兵,在上游两岸,遮绝楚军的游哨暗探,且不可使任何齐楚兵靠近。今晚天黑即刻出发。曹参,你现在就写出战信,约龙且明日一早在潍水夹河就战,其他各将厉兵秣马,明早岸左列阵,命卢卿、卢罢师(一看就像爱投降的人,在临淄投的降)这两个齐国降将居阵的尖锋,曹参居左,灌婴骑兵居右,其他诸将各部,所居阵列战位,我喝完咖啡,饭后稍后就给你们送去。按书面指示行事,不得有误。好了,各位请了!”


    诸将都一抱拳,行了肃拜军礼,转身都纷纷出了大帐。


    韩信又喝了一些咖啡,望着帐顶想了一些心事,然后就转去餐厅吃饭不提。


    当天夜晚,月色皎洁得像一个监狱顶上的探照灯,冒着冬夜的冷风,冷耳、季必等人扛着空麻袋,率部向北进发,到了半夜,进了骑兵已经布置好的警戒线,就赶紧在河床上挖沙子,装麻袋,往一处宽阔河床上去堆大坝。汉军劳动着,好像无数偷地雷的民工,一会就纷纷出了汗,汗水就和麻袋一起,都筑造在了这人工的杀人的水库里边了。


    次日天明,太阳像一个气球一样冉冉升起,又来观韩信和龙且打仗的热闹了。潍水两岸静悄悄的,没有人喊马嘶,只有肃穆大军移动,摆置阵列的兵器战车碰撞声。


    河对面,齐楚军二十万弱各部主力,长短武器相卫,数量巨大,以逸待劳,错落有致,韩信一望,不由得对龙且的排兵战法,暗加敬佩。


    龙且一望韩信这边,则两个姓卢的降将的旗号打在了最居前的位置。龙且暗笑:军阵的前锋就像宝剑的剑锋,一定要用最猛厉的军队,方才有杀伤力,韩信果然怯懦啊,让两个投降了的在前面跑龙套。


    不一会,主将的大旗竖起来了,旁边的战鼓声擂动起来了,韩信军阵的前锋和两翼,纷纷向前移动,走着走着就进到了水里。冬季和河水虽然干瘦,但是寒冷,好像冰冻雪碧一样,扎得汉军从脚心向上透心凉,欲拉肚子。韩信军阵有一半涉水走过了潍水河,直接和龙且的阵前锋相遇。汉军跺了跺脚,穿着湿凉的鞋和水漉漉的裤子,朝着楚军就猛杀上来。


    龙且站在高坡上,笑了一下,挥动军旗,令前锋周兰进行尝试性迎战,其它各部保持警惕,按兵不动,以防韩信出现其他意外性的招数。


    周兰长得像个女的,身上插着八杆护背旗,护背旗的飘带扬在风中,微微飘扬,手中一会自己的精箍棒,朝前一指,战鼓擂起,带着本部楚兵朝着汉军过河者就干索索地(因为没有湿)猛冲过去。


    楚军全是干的,汉军全是湿的,干的比湿得能打,打得湿着裤子的汉子掉头就跑,四处乱窜,有些不想再淌河的就往上下两游逃窜,有些惜命的就掉头又往水里跑。阵列大乱,水里边的冷雪碧开始和倒尸流出的鲜血相交染,好像兑了酒,河水立刻发红,河中往这边来的,和往回跑的,纷纷你推我搡,好像农贸市场的人在躲城管,你抓我抢,胡乱扑腾。


    龙且在高坡上一看:“韩信治军,居然如此啊!唉呀!真是可惜了他这大名,果然是个懦夫和笨伯啊!”


    龙且把手上一百多只令旗(当然有些夸张,一个令旗指挥两千人的一部),全部举在空中,拚命朝前挥动。阵中各将全看见了,知道再不需要警惕慎重了,发起全阵大攻击,好像全世界的城管都朝着农贸市场(这个水河)猛扑过去。


    龙且再不把韩信当作一会事了,心说这个韦小宝,看看我海公公的葵花铁掌的真正厉害吧,自己也飞身上马,带着本部精兵,呼啸冲下山来,身先士卒,第一个带头冲进了农贸市场里——河水里!


    韩信水中还在跋涉的诸将士卒,纷纷被踩倒砍倒,被乱箭射倒,随着龙且、周兰等一干骁将猛卒群杀过河水,纷纷倒出数条路径来。


    看着龙且、周兰等锋锐重兵全都已经杀过河来,后续楚军大部也开始拔开死人往河这边过,韩信一边命令军阵密结抵抗,一边把传令兵叫来了。


    据说韩信发明了风筝,叫做纸鸢,不过当时还没有纸,那就是麻布纤维之类的做的,是风筝的第一个发明人。(潍坊这里——潍水流域,因此现在也是风筝的都会。)韩信命令传令官:“你,带着你的人,俩人一组,现在开始放风筝。”


    传令官不明就里,这是什么意思啊,是给上帝报信吗?想从天上下载些天兵天将来搭救我们吗?于是就赶紧跑着,趁着河上冬日的冷风,把几只制作成大老鹰(鸢就是鹰的一种)的白头、褐翼、红腹、尾尖分叉,四趾有钩爪的大纸家伙,往天上升上去了。


    在潍水上游正在拿着铁耜准备破坏水坝的冷耳、季必看见了,冷耳说:“你看,那边有老鹰飞。”
季必说:“你说那是真老鹰还是假老鹰。”


    冷耳在寒风中捂着耳朵说:“我拿望远镜看看啊。”


    于是举着望远镜看,边看边说:“怎么看不见了,这么小啊,一眨一眨的。”


    季必说:“你把望远镜拿反了,那是你的眼睛。”


    季必夺过望远镜,举着一看:“不错,有的断了线了,像飞机失势似的直掉了下去了,肯定是大风筝啊!肯定是被楚军砍了。按照相国命令,发现大纸鸢,赶紧就拔坝!快!”


    “你确定不会是鹰被人射中了吗?别搞错了,淹了咱们自己的人啊。”


    “不要废话了,射中的不会斜着往下掉!快拔坝吧!”


    汉军抡动古代铁铣,就开始绝自己的水坝。水坝憋了一宿的水和一宿的气,愤怒地好像急着赶钟点似的,汪洋滔天地卷着几个不小心掉在水里的工兵,一路猛扑放荡着,浩浩地就朝着下游滔天地涌去了。


    齐楚军大部还没有渡水,一看水势突然滔天骤长了,好像夏季的洪水一样扑来,赶紧互相约束着就往河右岸上撤。齐楚军大部遂被都隔绝在水东岸。


    龙且、周兰虽然都是精兵强将,但是发现后路被断了,立刻好像城管的汽车被反拥过来的农贸市场商贩层层包围。龙且一声呼啸龙吟,周兰也把身上的八杆护背旗尽数抖动,舞着精箍棒就跟人民群众猛杀猛打起来。


    龙且、周兰一阵猛杀,死命打开缺口,紧随其后的上万骑步兵也冲杀出来。灌婴和骑兵团则立刻旋转追扑上来,好像一群鬣狗追着几只失群的大水牛,再次把龙、周二人包围,死死咬着俩人的屁股步放。后续战车步兵也团团围来。龙且、周兰在垓心里被冲得乱七八糟,河对岸的留公旋、项冠、齐王田广干着急但是好像织女星看着对岸的牵牛星一样,火烧火燎却是到不了一块。


    龙且、周兰这两只大水牛不断被放血,直战得精疲力竭,周兰的精箍棒也变成红棒子了,龙且的长戟则断了三根,抢过士兵的大戟,接过来又战。曹参凶猛的部队也从左侧作为生力军猛压过来,灌婴下面的一名骑卒(一说是曹参部队的)一矛戳在龙且的肚子上。龙且一声嚎叫,坐立不稳(当时又没有马镫),心中念道:“死生本不足惜,今日被竖子韦小宝所欺,误了项王侧北方大事,却是恨事!”


    龙且掉下马来,汉军纷纷扑来,那骑卒直跳落在龙且的肚子上,抽出短剑,一剑下去,红红地,切下了龙且海龙一样的长脑袋。然后拎着脑袋,像得了五百万奖券一样飞跑狂奔。舞着宝剑,拦挡着,生怕被别人抢了去。


    周兰趁机溃围脱逃,灌婴这个卖丝绸的,一直按骑不动,这时候一催坐下马,直直地朝着周兰追去。周兰身上的八杆护背旗,一根根地被他拔下来,朝着灌婴往后猛丢。灌婴在标枪轰击中(护背旗带尖儿)举着盾牌直直毫不避让地猛冲。周兰扔光了护背旗,又把手往后背一摸,一摸,却不是旗,而是一只手。猛一回头,灌婴已经追至近前,揪住了他的襻甲丝绦,灌婴说:“好好的锦缎子,你都给扔了!你下来波!”一把把周兰揪到自己的马上,拿出一只箭矢逼着他的咽喉(骑兵都是骑射,长武器不多),调转马头,就往韩信的主将大旗下跑。


    灌婴一把把周兰摔在地上,众军校捆了,然后左右睥睨,傲慢得意极了,犹有余勇可贾。


    韩信命令:“将周兰拴了,抬到河岸前宣示,把龙且的脑袋挂了,举到河岸前左右奔跑喧哗。”
    众军校得令,抬着周兰的大身子,举着拣回来的他的护背旗,前面灯笼似的举着杆子上的龙且的龙脑袋,后面拖着龙且的龙body,在潍河西岸蹦跳喧哗。


    这时候,临时修起来的人工小水坝,通过刚才的一通放水——因为只憋了一宿,那点愤怒的水已经放光了。好像菩萨姐姐是有意帮助韦小宝一方,放了大水隔断齐楚军大部,现在龙且、周兰授首就擒,水也就立刻退去了,照旧是弯曲的小蚯蚓。


    齐楚军大部完全可以这时候再次杀过河来,把主帅的body抢回去,重新去抓韩信的body。但是就像前面那名谋士说的,齐楚军都是本地作战,老家就在不远处,家里老婆孩子都等着呢,打仗也不是很赚钱的事情,望见主帅被杀,亚将遭捆,纷纷得了理由,且惊且惧还带着喜,一胡脑地,全部调转马头和脚尖,望着三个能跑的方向,惊骛逃鸭一样地乱跑。


    看见楚齐军奔跑,韩信一挥战旗,全军过河追杀。曹参、灌婴等主将各部,淌过小溪河——这时候河水也不显得想刚才那么要死似的凉了,穿着湿裤子猛追齐楚大军。双方一场追杀,齐楚军倒尸无数,齐王田广奔跑不及,被乱军所杀——这是田荣的儿子,田荣这个狠硬分子,终于绝了自己的王命了。


    潍水之战,韩信此役之胜,尽在人谋。这场战斗是楚汉相持的一次转折性战役,歼灭了楚军强大的主力,并彻底形成了对项羽的战略大包围态势,随后韩信汉军直接南下攻击项羽的后方老窝楚地彭城地区。这场战役,除了韩信设计高妙,从根本上讲,是由于轰轰烈烈的齐楚联兵抗汉运动,由于楚国别有他求,想趁此机会霸占齐国,于是军事行动和决策上急躁而剑走偏锋,齐军亦可能想借机消耗楚军于是没有出真力气(田横等各部都在其它地区没有转来助战,而且战后田横投奔了反楚的彭越,而没有投奔楚),终于各怀鬼胎,导致成就了韩信的大功名和伟业,而齐楚两国全军惨败。


    潍水之战,打得楚国兵死伤者横枕草野,潍水之战,以及整个背后的楚汉大相争,不是简单的你打我、我打你地互相掐,它更大的意义在于维护了黄河文明对长江文明的优势。因为我们说了,汉军的主力都是秦兵、赵兵乃至魏国兵,属于黄河流域的士民,他们压倒了楚人的项羽和龙且、周兰这一干楚国的将士民众,是北方黄河水系对南方江淮水系的胜利。


    南方的楚人,曾经有“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筚路”,是用楚地荆山的荆条编成柴车;“蓝缕”,就是这些楚国先民们破破烂烂的衣服,够清苦的。楚人艰苦卓绝的创业精神,通过这个成语,至今敲打着我们这些常得亚健康病的现代人。湖南、湖北后来都是楚人的领土,湖北人,又被称为九头鸟。九头鸟最是楚人精神的写照,湖北还出土了九颗脑袋的鸟画像,九个头像孔雀开屏似地列在脖颈上,你杀了我一个头,我还有八个,还要跟你斗到死。楚人因此是一个坚悍决绝自由有生命力的地方文明系,为中华民族增添了可贵和血性和生命力,有他们历史上不可磨灭和或缺的贡献。但是楚国毕竟处于南荒,经济、文化、人才、政治模式,相对落后,龙且、项羽身上就有许多伟大之处的同时也有许多伟大的弱点,总体上(楚人)不能成为主宰未来中华帝国走向的文明带路人。楚汉相争,南北大战,最终将主导权交给北方,是带有推动历史进步的积极意义的。不能简单视为项、刘两家为了私欲的无意义的成王败寇的五年糟战。它而是华夏文明的一次复夺主导权之战。


    虽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但是楚国有灭亡秦朝的能力,却没有建立一个新帝国的能力,缺乏这个文明的底蕴,最终还是需要秦等北方文明来组建一个新帝国。


    刘邦本人虽说是楚人,但这也不是很准确,从汉军领导集团刘邦以及其丰沛功臣来看,也包括韩信,他们的生活地域也是接近北方,本属于宋国。而起自江东的吴人项羽及其所控制的淮南、安徽、湖北、湖南大基地,确实是相对于赵国、秦国、齐国这些汉国基地,处于南方楚文明区。

 

   本书到此连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