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这托当得有水平(1)


编辑:桐风惊心 [2010-3-14]
出处:国学论坛
作者:郭灿金 许晖
 

从字面上来说,“王生”就是姓王的那个人。只是汉代“生”这个词的意思和后世有着明显的不同:在汉代,能称得上“生”的,不是学者就是隐者,而后世的“生”往往和年轻人联系在一起,譬如“奶油小生”。明乎此,我们就会知道,汉代的“王生”指的是一个“姓王的学者或隐者”。所以,“王生”这个名字在汉代不是一个具体的人名。然而,就是靠这个非常不具体的名字,这个姓王的人走进了历史,被司马迁称为“王生”。

“王生”的成功和张释之有关。

张释之是堵阳人,堵阳的县治在今天的河南方城县东。在当时,张释之属于先富起来的那批人,家里富得流油。富裕是一件好事,在汉代更是如此。在汉代,富裕就意味着具备了做官的资本。因为当时人们有一种普遍的观点,认为家境富有的人无需过多地为经济发愁,因此他们的廉洁就有了极大的保障。张释之因为家里财力雄厚并愿意发挥财力雄厚的作用,得以被朝廷委任为骑郎。骑郎是皇帝的侍卫人员。张释之侍奉的是汉文帝。

然而,接下来就不太顺利了。连续十年,张释之沉沦下僚,没有任何升迁的希望。张释之的痛苦无以复加,以至萌发了辞职回家的念头。看到张释之要撂挑子,上司才突然发现这么长时间张释之的职务一直原地踏步是有些惋惜,在上司做了大量的工作之后,张释之升任谒者。相比骑郎,谒者算是升了一级。骑郎掌皇帝的车辆马匹,大不了就是一个弼马温的角色,而谒者执掌赞礼和公文的发放,已经有些白领的味道了。

地位的提高,使得张释之有了在皇帝面前发表政治见解的机会。因为缺乏经验,张释之的第一炮就没有打响,当场被汉文帝弄得下不来台。譬如,他没有任何过渡,走到汉文帝面前就开始慷慨激昂地演说,讲的尽是些上纲上线、冠冕堂皇的假大空,让汉文帝十分不耐烦,汉文帝掩饰不住自己的厌恶,愤然说道:“卑之,无甚高论!”换成今天的话就是,“年轻人,把弦定低点吧,谁愿意听你在这里唱高调!”好在张释之属于心理素质较好的那种人,他随即改变话题,谈起了秦亡汉兴的原因。这下算是驴头对上了马嘴,张释之以自己的言论赢得了汉文帝的赞赏,不久就升任谒者仆射,成了所有谒者的长官。

张释之是个善于把握机会的人,在各种情况下,他都能以自己独到的历史见解和独特的处世风格让汉文帝刮目相看,后来张释之升任公车令,负责处理天下上书及四方贡献来的物品。

刚才我们说过,张释之是个有独特处世风格的人,这样的风格有效地保证了他能够大出风头。

有一次,太子与梁王同乘一辆车入朝,到了皇宫外规定的下车门居然没有下车,要是外人见了估计会睁只眼闭只眼,但张释之就完全不同。他如同列宁的门卫一样,迎上去坚决阻止太子和梁王进宫,并向皇帝检举揭发他们在皇宫门外不下车犯了“不敬”罪,弄得汉文帝当场自我检讨管束太松。最后,还是太后专门下了一道免罪诏书,太子和梁王才得以进入宫中。

汉文帝由此更加看出了张释之的与众不同,任命他做了中大夫,在皇帝面前掌议论。张释之如同打开了天眼,看到了职务升迁的秘密通道,不久之后,他又升任了中郎将、廷尉。

突然之间,张释之的好日子似乎就要到头了,因为汉文帝驾崩了。张释之早已摸透了汉文帝的脾气,掌握了汉文帝用人的原则,汉文帝的驾崩让张释之找不到了感觉。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汉文帝死去后,接班人是汉景帝,汉景帝就是那个被张释之拦在宫门外的太子。

张释之大为恐惧,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迅速,张释之惶惶不可终日,感觉出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怎么办?我们上面的说的那个王生于是出场了。

王生是个喜好黄老学说的处士。面对焦虑的张释之,他冷静地建议:第一,必须要挺住,像男人一样挺住,退缩意味着崩溃;第二,不能假称生病,更不能辞职离去,否则必然招致被诛杀;第三,要当面向汉景帝谢罪,讲明自己当时那样做的原因,强调自己一切从工作出发,对事不对人,以求新皇帝的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