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方舆纪要》:战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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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顾祖禹(清)
 

夫秦,七国之雄也都邑见前。

《战国策》:苏秦曰:秦西有巴、蜀、汉中之利巴、蜀、汉中,见后四十郡。《史记》作西有汉中,南有巴蜀,北有胡、貉、代马之用胡在北方,貉在东北方。王氏曰:胡如楼烦、林胡之属,貉如辰韩之属。今山西太原府岢岚州以北,故楼烦胡地;大同府朔州以北,故林胡地;辽东三万卫以东北,即貉地。而大同蔚州之境,古代地也。三处皆产良马。胡与代本属赵,貉属燕。苏秦时,巴、蜀、胡、代,皆非秦有也,盖侈言之,南有巫山、黔中之限巫山,在四川巫山县东三十里。详四川名山。黔中,见后黔中郡,东有崤、函之固崤,崤阪,在河南永宁县北六十里。见河南名山三崤。函,函谷关,在河南灵宝县南十里。今曰潼关,在陕西华阴县东四十里。见陕西重险、潼关,沃野千里,地势形便,此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范雎曰:秦四塞以为固高诱曰:四面有关山之固也。徐广曰:东函谷、南武关、西散关、北萧关,故曰四塞,亦曰关中,北有甘泉、谷口甘泉山,在西安府泾阳县西北百二十里。谷口,在西安府醴泉县东北四十里,亦曰塞门,南带泾、渭泾、渭,见前《职方》。泾水从咸阳东南合渭,故曰南带。《史记》:秦被山带渭,东有关、河,右陇、蜀陇,即陇坻,在凤翔府陇州西北六十里。详见陕西名山陇坻,左关、阪关,即函关。阪,即崤阪,此霸王之业也。○苏秦谓赵王:秦下轵道轵,今怀庆府济源县南三十里有轵城,则南阳动今怀庆府境。春秋时,晋人自太行以南,皆谓之南阳。又今修武县北有南阳故城;劫韩包周,则赵自销铄;据卫取淇今卫辉府淇县有淇水,流经北直县界,合于卫河,则齐必入朝。秦欲己得行于山东,则必举甲而向赵;秦甲涉河逾漳河在南,漳在北。今怀庆府南境之河,彰德府北境之漳,皆所应涉、所应逾者也,据番吾番吾,据《括地志》,即今真定府平山县。或曰在今彰德府磁州境,则兵必战于邯郸之下邯郸,赵都也。○楚人谓顷襄王:秦左臂据赵之西南,右臂傅楚之鄢、郢鄢、郢,见前子男赖国及楚都,膺击韩、魏,垂头中国,处既形便,势有地利。

荀子曰:秦国塞险,形势便,山林川谷美,天府之利多,此形胜也。

《史记》:田肯曰:秦,形胜之国也。带河阻山,隔绝千里,持戟百万,秦得百二焉。地势便利,其以下兵于诸侯,譬犹居高屋之上,建瓴水也。

韩,秦魏之门户也。

【都邑考】晋封韩武子于韩原即故韩国,见前,宣子徙居州今怀庆府东南五十里武德城是,贞子徙平阳即尧都也,景侯徙阳翟阳翟,今河南禹州也。本郑地,为韩所并,于是韩亦兼郑之称,哀侯徙新郑故郑都也。哀侯二年,灭郑,自阳翟徙都之。或云懿侯复迁于阳翟。

《战国策》:苏秦曰:韩北有巩、洛、成皋之固巩、洛、成皋,俱见前,西有宜阳、商阪之塞宜阳,今河南府有宜阳县。商阪,即商洛山,在陕西商州东南九十里。司马贞曰:商阪在商、洛间,适秦、楚之险塞,东有宛、穰、洧水宛,即申;穰,即邓也。洧水,出禹州密县,至陈州西华县而入于颍水,南有陉山陉山,在新郑县西南三十里,亦名陉塞,地方千里。○张仪请秦伐韩曰:亲魏善楚,下兵三川三川,谓成周也。河、洛、伊,为三川,塞辕、缑氏之口に辕山,在巩县西南七十里;缑氏山,在偃师县南四十里:皆险道也。《史记》作塞什谷之口。什谷口,即洛水入河之口云,断屯留之道屯留,今山西潞安府有屯留县。高诱曰:即太行羊肠阪道也,魏绝南阳,楚临南郑南阳,谓河内之南阳。南郑,即指新郑,秦攻新城、宜阳新城,在今河南府南七十五里,以临二周之郊。○张仪说韩曰:秦下甲据宜阳,断绝韩之上地上地,犹云上游,东取成皋、荥阳故荥阳县也。见前仲丁迁嚣,则鸿台之宫、桑林之苑鸿台、桑林,即宫苑名也。在韩都城内,非王有已。夫塞成皋,绝上地,则王之国分矣。○范雎谓秦昭王曰:秦下兵而攻荥阳,则成皋之道不通;北斩太行之道太行山,在怀庆府城北二十里。有羊肠阪道,北通山西泽、潞诸州。详见河南名山太行,则上党之兵不下;一举而攻宜阳,则其国断而为三。○苏代约燕王,秦正告韩曰:吾起乎少曲少曲,在怀庆府济源县西。《史记索隐》谓地近宜阳,误也,一日而断太行,我起乎宜阳而触平阳平阳,故韩都也,三日而莫不尽繇;我离两周而触郑,五日而国举。

魏,山东之要,天下之脊也。

【都邑考】晋封毕万于魏城即故魏国。见前,悼子徙霍故霍国,庄子徙安邑夏都也,至惠王徙大梁今开封府,因称梁。

《战国策》:苏秦曰:魏地南有鸿沟鸿沟,即汴河也。旧自荥阳东南,至江南泗州入于淮。今详河南大川汴水,东有淮、颍淮、颍二水,见前《禹贡》及《周·职方》,西有长城《史记》:魏惠王十九年,筑长城,塞固阳,以备秦及西戎。又《秦纪》云:魏筑长城,自郑滨洛以北,有上郡固阳。今陕西榆林卫北有固阳塞。郑,即今华州治。洛,洛水,《职方》雍州浸也。上郡,今延安府绥德州有古上郡城。魏惠王初,河西之地,皆魏有也。其后筑长城于荥阳、阳武间矣。北有河外河外,司马贞曰:河之南邑,对河内而言也,地方千里。○苏代约燕王,秦正告魏曰:我举安邑故魏都,塞女戟女戟,刘氏曰:在太行山西,韩氏太原卷太原,刘氏曰:当作太行。卷,绝也。苏代谓齐王,亦曰:秦举安邑,而塞女戟,韩之太原绝;下轵道轵,见上苏秦谓赵王,道南阳、封、冀南阳,亦见上。封,封陵也,今山西蒲州南五十里风陵关是。冀,见前冀国,兼包两周。乘夏水夏则水溢,故云,浮轻舟,强弩在前,戟在后。决荥口荥口,荥泽之口,今河南河阴县西二十里石门口是也,魏无大梁;决白马之口白马口,今北直滑县西白马津是也。旧为大河津渡处,魏无黄、济阳黄,今开封府杞县东北六十里外黄城是。济阳,今开封府兰阳县东五十里济阳城是;决宿胥之口宿胥,旧时淇水南入大河之口也。今大名府县西南有故宿胥渎,魏无虚、顿丘虚,即故朝歌也。顿丘,在今大名府清丰县西南二十五里。二邑在河北,盖决河北入灌之。陆攻则击河内今怀庆、卫辉、彰德三府,皆曰河内,水攻则灭大梁。

赵,河北之强国也。

【都邑考】造父始封赵城今平阳府赵城县,赵夙邑耿故耿国也,成子居原赵衰为原大夫是也。原,即故原国,简子居晋阳故晋都也,献侯治中牟今河南汤阴县西五十里有中牟城。后复居晋阳,肃侯徙都邯郸今北直广平府邯郸县。《竹书纪年》:周安王十六年,赵敬侯自晋阳徙都邯郸。胡三省曰:成侯二十二年,魏克邯郸。三十四年,魏归邯郸。成侯,敬侯子也。若敬侯已都邯郸,安有魏克其国都而不亡者?至肃侯三年,公子范袭邯郸,不胜而死。盖是时赵方都邯郸,以为敬侯者,误也。

《战国策》:苏秦曰:当今之时,山东之建国,莫如赵强。赵地方三千里,西有常山常山,即恒山。见前,南有河、漳河,见前《禹贡》。漳,见前《职方》,东有清河清河,在北直广平府清河县西境,今湮,北有燕国。为大王计,莫如一韩、魏、齐、楚、燕、赵六国从亲,以摈畔秦。令天下之将相,会于洹水之上洹水,一名安阳河,出河南林县西林虑山,至北直内黄县,合于卫水,约曰:秦攻楚,齐、魏各出锐师以佐之,韩绝食道食道,《史记》作粮道。《索隐》曰:拥兵于关之外,又守宜阳也。关,即今西安府蓝田县东南九十里之蓝田关。宜阳,见前,赵涉河、漳,燕守常山之北。秦攻韩、魏,则楚绝其后,齐出锐师以佐之,赵涉河、漳,燕守云中今大同府西北四百余里有古云中城。秦攻齐,则楚绝其后,韩守成皋在河南汜水县。见前,魏塞午道郑元曰:一纵一横为午,谓交道也。鲍彪曰:北为子,南为午,秦南道也,赵涉河、漳、博关博关,今山东博平县西北三十里故博平城是也,燕出锐师以佐之。秦攻燕,则赵守常山,楚军武关武关,在陕西商州。见前,齐涉勃海海之旁出者曰勃。自山东青、济北向沧、瀛,即所涉处也。瀛,今河间府,韩、魏皆出锐师以佐之。秦攻赵,则韩军宜阳,楚军武关,魏军河外见前北有河外,齐涉清河,燕出锐师以佐之。六国从亲以摈秦,秦必不敢出函谷关以害山东矣函谷关,在河南灵宝县。见前。○苏厉为齐遗赵王书:燕尽齐之北地,去沙丘、巨鹿沙丘,今顺德府平乡县东北二十里有沙丘台。巨鹿故城,即今平乡县敛三百里敛,减也,韩之上党去邯郸百里;燕、秦谋王之河山,间三百里而通矣;秦之上郡今延安府以北,近关至于榆中者关,吕氏曰:在晋阳以西。者,蔽之义,非关名也。又曰:赵之关,陆道之关;楚之关,水道之关。榆中,即今榆林镇东北故榆溪塞,时尚属赵,千五百里。秦以三郡郡,当作军攻王之上党王氏曰:上党远韩近赵,亦为赵之险塞,故云,羊肠之西潞安府壶关县东南百余里有羊肠阪。今详见山西重险天井关、勾注之南勾注山,在太原府代州西二十五里。详见山西名山勾注,非王有已。逾勾注,斩常山而守之,三百里而通于燕,代马胡犬不东下代、胡之地,俱在常山北也,昆山之玉不出已昆山,在塞外,或以为即昆仑。《国策》多脱误,今从《史记》。

燕,附齐、赵以为重者也。

【都邑考】燕都蓟蓟,即今北直顺〔天〕府附郭大兴县。一云燕都在汉故安县,即今保定府易州也。因〔今〕易州南犹有古燕国城,广袤六十里。蓟本尧后所封《〔史〕记》曰:武王克商,封帝尧之后于蓟,是也。后燕并其地,因迁都焉。

《战国策》:苏秦曰:燕东有朝鲜、辽东朝鲜,今辽东塞外国。辽东,见舜营州,北有林胡、楼烦林胡、楼烦,见前胡貉。叶氏曰:燕最近翟。战国时,林胡、楼烦雄于北方,西有云中、九原云中,见前燕守云中。九原,今榆林西北古丰州是也,南有呼沱、易水呼沱、易水,见前《职方·并州》,地方二千里。南有碣石、雁门之饶碣石山,在今永平府昌黎县西北二十里。详北直名山碣石。雁门关,在太原府代州北三十里。今附详名山勾注。鲍氏曰:云中九原及雁门,本赵地,而兼言之者,与燕接壤也,北有枣栗之利,此天府也。秦之攻燕也,逾云中、九原,过代、上谷代郡、上谷郡,俱见后四十郡,弥地踵道数千里。虽得燕城,秦计固不能守也。秦之不能害燕,亦明矣其后张仪胁燕,则曰:王不事秦,秦下甲云中、九原,驱赵而攻燕,则易水、长城,非王有也。盖立说不同。今赵之攻燕也,发号出令,不至十日,而数十万之众军于东垣矣东垣,即今真定府;渡呼沱,涉易水,不至四五日,而距国都矣。故曰:秦之攻燕也,战于千里之外;赵之攻燕也,战于百里之内。

齐,东海之表也都邑见前。

《战国策》:苏秦曰:齐南有泰山泰山,见《禹贡·海岱》,东有琅邪琅邪山,在青州府诸城县东南百四十里。见山东名山琅邪,西有清河,北有勃海,所谓四塞之国也,地方二千余里。夫韩、魏之所以畏秦,以与秦接界也。秦攻齐则不然,倍韩、魏之地,过卫阳晋之道阳晋,在今山东曹县北。战国时属卫,为适齐之孔道。径亢父之险亢父城,在今山东济宁州南五十里,车不得方轨,马不得并行,百人守险,千人不能过也。秦虽欲深入,则狼顾恐韩、魏之议其后也。○国子曰:安邑者,魏之柱国也;晋阳者,赵之柱国也;鄢、郢者,楚之柱国也。三国与秦壤界,秦伐魏取安邑,伐赵取晋阳,伐楚取鄢、郢矣。覆三国之军,兼二周之地,举韩氏,取其地,且天下之半。又劫赵、魏,疏中国疏,离散也,封卫之东野犹东鄙,兼魏之河内河以北地也,绝赵之东阳春秋时,晋以太行山东为东阳。杜预曰:魏郡广平以北是也。即今大名、广平、顺德府之境,则赵、魏亦危矣。赵、魏危,非齐之利也。韩、魏、楚、赵,恐秦兼天下而臣其君,故专心一志以逆秦逆,拒也。三国与秦壤界而患急,齐不与秦壤界而患缓,是以天下之势,不得不事齐。秦得齐,则权重于中国。赵、魏、楚得齐,则足以敌秦,故秦、楚、赵、魏,得齐者重,失齐者轻。齐有此势,不能以重于天下者,何也?其用者过也。

《史记》:田肯曰:齐东有琅邪、即墨之饶即墨,今山东平度州东有故即墨城,南有泰山之固,西有浊河之限即大河也,北有勃海之利,持戟百万,县隔千里之外,齐得十二焉。此东秦也。

楚,南服之劲也都邑见前。

《战国策》:苏秦曰:楚,天下之强国也。西有黔中、巫郡《通典》:夔州巫山县,楚置巫郡于此。黔中,见前,东有夏州、海阳夏州,车允曰:夏口城北数里有洲名夏州。夏口,今武昌府城西之汉口也。详见湖广重险夏口。海阳,刘伯庄云:楚并吴越地,东至海。海阳盖楚之东南境,南有洞庭、苍梧洞庭湖,在岳州府城西南一里。详湖广大川洞庭。苍梧,《山海经》注云即九疑山也,在今湖广宁远县南六十里。详见湖广名山九疑,北有陉塞、郇阳陉塞,一作汾陉之塞,即陉山也。盖与韩接境,见韩南有陉山。郇阳,水之阳也。今陕西阳县即其处,地方五千里,此霸王之资也。秦之所害于天下莫如楚。王不从亲以孤秦,秦必起两军,一军出武关见前,一军下黔中,则鄢、郢动矣。○张仪说楚曰:秦下甲据宜阳,韩之上地不通;下河东今平阳、蒲州之间,取成皋,韩必入臣于秦。韩入臣,魏则从风而动。秦攻楚之西,韩、魏攻其北,社稷岂得无危哉?是故愿王熟计之也。秦西有巴蜀,方船积粟,起于汶山汶山,即岷山,在四川茂州西北。详四川名山岷山,循江而下,至郢三千余里。舫船载卒,一舫载五千人与三月之粮,下水而浮,一日行三百余里。里数虽多,不费汗马之劳,不至十日,而距关关,在湖广长阳县南七十里。或曰:即四川夔州府东八里之瞿唐关也。详四川重险瞿唐。关惊,则从竟陵以东竟陵,故城在今湖广景陵县西南,尽城守矣。黔中、巫郡,非王之有。秦举甲出武关,南面而攻,则北地绝谓楚之北境。秦兵之攻楚也,危难在三月之内。而楚恃诸侯之救,在半岁之外。此其势不相及也。○苏代约燕王,秦正告楚曰:蜀地之甲,轻舟出于汶汶,即上汶山,乘夏水而下江,五日而至郢。汉中之甲汉中见前,轻舟出于巴巴,孔氏曰:巴岭山也。在今汉中府南百余里,乘夏水下汉,四日而至五渚五渚,刘氏曰:在宛邓间汉水上。胡氏以为西汉水,道出今四川之嘉陵江,似误。寡人积甲宛今南阳府治。见前,东下随即随州。见前,智者不及谋,勇者不及怒,寡人如射隼矣。

《淮南子》:楚地南卷沅、湘沅水,出贵州镇远府境,至湖广常德府东境注洞庭湖。湘水,出广西兴安县南海阳山,至湖广长沙府北境入洞庭湖。俱详湖广大川,北绕颍、泗颍,见《职方·荆州》。泗,见《职方·青州》,西包巴、蜀,东裹郯、淮郯,见郯国。淮,见《禹贡·徐州》,颍、汝以为洫汝水,出河南鲁山县大孟山,至江南颍州东南入淮。详河南大川,江、汉以为池江、汉,见《职方·荆州》,垣之以邓林邓林,林氏曰:邓州西多山林,故名,绵之以方城方城山,在河南裕州东北四十里,山高寻云,溪肆无景。

秦用范雎远交近攻之策,先灭韩,次灭赵,次灭魏。

《战国策》:范雎曰:韩、魏中国之处,而天下之枢也。又曰:秦、韩之地形,相错如绣。秦之有韩,如木之有蠹,人之病心腹。天下有变,为秦患者,莫大于韩。王不如收韩。○顿弱曰:韩,天下之咽喉;魏,天下之胸腹。

杜牧曰:秦萃锐三晋,经六世乃得韩,遂折天下脊;复得赵,因拾取诸国。

次灭楚,次灭燕,并灭代赵灭后,群臣奉公子嘉为代王。代,今大同蔚州地,乃灭齐。

《史记·六国表》:东方物所始生,西方物之成熟。夫作事者必于东南,收功实者常于西北。故禹兴于西羌,汤起于亳。周之王也,以丰镐伐殷。秦之帝用雍州兴。汉之兴自蜀汉。

林氏曰:六国之所以灭者,以不知天下之势也。六国之势,莫利于从而卒败于衡者,祸在于自战其所可亲,而忘其所可仇也。齐、楚自恃其强,有并包燕、赵、韩、魏之志,而缓秦之祸。燕、赵、韩、魏,自惩其弱,有疑恶齐、楚之心,而胁秦之威。是以苏秦之说阻,而张仪之志申也。秦知天下之势,取韩、魏以执天下之枢,故能并天下。是故后之有为者,必先审知难易之势。唐宪宗欲平藩镇,李绛以为先淮、蔡而后恒、冀;周世宗欲平天下,王朴以为先江南而后河东,良有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