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公的货币战争


blueski推荐 [2012-3-10]
出处:来自网上
作者:王吉舟
 

2700年前,齐桓公姜小白有个好宰相,叫管仲。这俩人交情那叫一个铁呀,一个大权在握,一个比犹太人还精,他俩合起伙来兢兢业业的工作,结果搞定了全天下。管仲使齐国成为春秋五霸,这说起来好像挺牛逼的一个事情,但是事实上,作为当时其他地区的中国人,那可是倒了霉,因为除非你是齐国人,否则,全被这哥俩算计了,即使你是齐国人,除非你是这哥俩认可的精英,否则,你也就是个牲口,也被这哥俩算计,整天牧来牧去的,还给人家哥俩拼命数钱呢。
 
  姜小白和管仲这俩人是“中国经济梦幻二人组”,他俩的经济理论那叫一个多啊,整个一部《管子》俩人一问一答跟说相声似的,各种经济学包袱都在那里记录着呢,这些理论,是很牛逼的,甚至完全超越时代的,比后世的《国富论》一点不含糊。
 


  大家可能不信,说中国有如此伟大的经济学家?
 
  您把那个问号去掉,后面加上——管仲,就是答案。管仲在经济学领域的境界,相当于同时代的孙子在军事领域的境界,不过,不难想象,管仲和姜小白哥俩白天合伙收拾天下男人,晚上肯定也忙着收拾成群的女人,那叫一个忙啊,白天日理万机,夜里多姿多彩。所以,管仲没时间写书,这点跟亚当斯密不一样。管仲自己不写,也没想起来找枪手写,结果,死了很多年后,齐国才整理他的着作,弄了个半截子文集叫《管子》,大家搞经济的一定要读,跟《国富论》对比着读,读完,你一定说:我FUCK!中国老祖宗怎么这么牛逼呢?跟管子比,犹太人算个小JB。犹太人这些花花肠子,感情老祖宗早都知道啊。没错!治理通货膨胀、货币战争、价格与市场、税收与财政、国家宏观调控、社会分工,管仲都整的特明白,比亚当斯密早明白了2000年。
 
  别不信,这一套,管仲称其为“轻重论”,他还挺谦虚,说不是自己发明的,是学习先贤的,OMG!还有更先的贤??!!是谁啊?管仲说他们是“燧人氏、孙叔敖、单旗、泰奢、伯高......”
 
  中国古代真的很神奇!(或许,我们民族的一出悲剧,是把半部《管子》治天下,错弄成了半部《论语》治天下。)
 
  管仲跟姜小白实际上军事上不太行,齐军有点今天美军的味道,遇到弱的就撵出人家的屎来,遇到强的,经常被人家撵出屎(曹刽就撵的他俩裤子都跑丢了)。他俩打仗不行,玩阴的,搞货币战争可是不一般的行!今天美国用石油收拾全世界,日本用铁矿石、稀土收拾中国,这些个阴损的货币战争的影子,姜小白和管仲那是祖师爷。这哥俩仗着自己有钱,有IQ,一箭不放,收拾了好多国家。
 
  不信的话,听胖舟讲故事吧,大家权当乐一乐,借古思今吧。
 
  第一次货币战争:衡山之谋
 
  衡山国夹在齐鲁之间,国民擅长制造战争机器,齐桓公想搞定他们又怕干不过人家,就让管仲想办法。管仲说:衡山国的工厂,造一台战争机器要一年半以上时间,我们去衡山国不计价格,以高价进口战争机器,燕国和代国听说后,必然害怕我们买机器是要攻打他们,他们要防备就肯定也来订购,他们一买,秦国赵国也害怕,也会来争着订购,衡山国的产量就那么一点,天下都来订购,机器肯定涨价十倍,到时候如此如此,肯定搞定。
 
  于是,齐桓公去衡山国高价定购战争机器,结果十个月后果然燕代赵秦先后来争购,衡山国君高兴坏了,把自己的机器涨价了十倍预定给了天下各国,等着发大财。衡山国大街小巷的人都去兵工厂制造机器,没有人种地了。十二个月之后,齐桓公又派外交通商事务大臣隰朋去赵国收购粮食,赵国粮食卖一石十五钱,隰朋给人家一石五十钱,全天下的商人都把粮食往齐国运输,再五个月后,全天下的粮食都到了齐国,全天下的粮食价格被齐国抬高了三倍。
 
  订购战争机器十七个月后,高价炒作粮食五个月后,齐国忽然不要衡山国的机器了,还跟衡山国断交了。齐国一不要,其他国家也都不要了,衡山国君手里没粮食,也没赚到钱,傻逼了。衡山国只好去齐国进口粮食,很快财政破产,齐国攻打衡山国北部,鲁国攻打衡山国南部,衡山国君想了想,啥也不说了,带着全体贵族搬到齐国做齐国公民去了。
 
  原文载于《管子、轻重》:桓公问于管子曰:“吾欲制衡山之术,为之奈何?”管子对曰:“公其令人贵买衡山之械器而卖之。燕、代必从公而买之,秦、赵闻之,必与公争之。衡山之械器必倍其贾,天下争之,衡山械器必什倍以上。”公曰:“诺。”因令人之衡山求买械器,不敢辩其贵贾。齐修械器于衡山十月,燕、代闻之,果令人之衡山求买械器,燕、代修三月,秦国闻之,果令人之衡山求买械器。衡山之君告其相曰,“天下争吾械器,令其贾再什以上。”衡山之民释其本,修械器之巧。齐即令隰朋漕粟于赵。赵籴十五,隰朋取之石五十。天下闻之,载粟而之齐。齐修械器十七月,修籴五月,即闭关不与衡山通使。燕、代、秦、赵即引其使而归。衡山械器尽,鲁削衡山之南,齐削衡山之北。内自量无械器以应二敌,即奉国而归齐矣。
 
  话说:齐桓公和姜小白的时代,是AVANTAR的时代,那时候中国很少地震,也很少水灾,更没有沙尘爆和重污染,天气与地气温和,皆因为人类有廉耻,社会的统治者,还有一颗仁的心。
 言归正传:这一篇我主要写姜小白和管仲以发动经济战争为手段,征服其他国家的过程。过程虽然残酷,但是,你会发现,齐桓公追求的最终结果,无非是树立齐国的权威,他们二人是从来没有幻想过篡改朝代的,鼓吹邪教杀人筑观的事情,更是没有干过。即使最后经济手段不灵了,去打打杀杀,也是点到为止,很有喜剧精神,对方一服软,这俩人马上就收兵,绝不革命。说的直白一点,他俩打仗都是带着女人去的,当然,不是女特种部队,而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美女。炮房就建在马车上,仗打到哪里,炮就打到哪里。
 
  最为过分的是有一次,他俩去征服一个大国(好象是宋国记不清了),管打前站,姜殿后,管走了一个多礼拜还在齐国边境附近磨蹭呢(看这效率)。路边一农夫荷锄而歌,歌词管大才子居然听不懂!结果他被窝儿里的美女给他解释了。妞儿还鼓励管子启用这个农民,结果农民不负妞望,仅凭一只舌头,就把宋国君给弄服了(看人这口活!),咱能看出,管子泡的妞儿,那是什么学问,那是什么素质。也不难想象,管子打仗的献身精神(事实上,他打仗经常第一个闪人,为此鲍叔牙记了他一辈子)。
 


  老姜和老管自己泡妞爽了,还不忘记父老兄弟,特意为齐国官兵设立了随军妓院,齐军待遇如此人性化,成为了当时世界上最文明的军队。(妓院\桑拿\洗头房应该供的祖师爷是管子,怎么供关公呢?)
 
  扯远了,再扯就成黄色野史了,赶紧收回来。
 
  齐国收服鲁国、莱莒、楚、代、衡山,均是以轻重之策催垮对手的经济。其中心思想,就是利用“天下下我高,天下轻我重”的阴谋原则,即将外国特产之国内价格抬高到比正常水平高的多的水准,使其变成单一经济,生产力配比畸形成长,然后突然改变国际贸易规则,全面破坏外国的财政收入,最终迫使其完全成为经济殖民地。
 
  鲁国是齐国的第一个障碍物,两国近邻,热战各有胜负,从经济上催垮鲁国,成为必杀的绝招。让我们看看这个过程。古文不好的直接跳到胖舟的译文。
 
  桓公曰:“鲁梁之于齐也,千谷也,蜂螫也,齿之有唇也。今吾欲下鲁梁,何行而可?”
 
  管子对曰:“鲁梁之民俗为绨。公服绨,令左右服之,民从而服之。公因令齐勿敢为,必仰于鲁梁,则是鲁梁释其农事而作绨矣。”
 
  桓公曰:“诺。”
 
  即为服于泰山之阳,十日而服之。
 
  管子告鲁梁之贾人曰:“子为我致绨千匹,赐子金三百斤。什至而金三千斤。”则是鲁梁不赋于民,财用足也。鲁梁之君闻之。则教其民为绨。十三月,而管子令人之鲁梁。鲁梁郭中之民道路扬尘,十步不相见,绁繑而踵相随,车毂齺,骑连伍而行。
 
  管子曰:“鲁梁可下矣。”
 
  公曰:“奈何?”
 
  管子对曰:“公宜服帛,率民去绨。闭关,毋与鲁梁通使。”
 
  公曰:“诺。”
 
  后十月,管子令人之鲁梁。鲁梁之民饿馁相及,应声之正无以给上。鲁梁之君即令其民去绨修农。谷不可以三月而得。鲁梁之人籴十百,齐粜十钱。二十四月,鲁梁之民归齐者十分之六。三年,鲁梁之君请服。
 
  胖舟译文:桓公说:我TMD看鲁国不顺眼很久了,很想搞定鲁国,可怎么办呢?管仲说:好办,你用鲁国特产的绨做衣服,你是齐国的天皇巨星啊,全国都追你,你下令齐国人不许自己织绨,必须买绨就行了。于是桓公就穿着绨做的衣服到处晃。全国人民都争相买鲁绨效仿。管仲让鲁国的商人把绨出口到齐国,一千匹价格三百斤黄金,一万匹三千斤。鲁国靠出口创汇赚了大钱,国家都不用对老百姓收税了,财政十分富裕。十三个月后,管派特务去鲁国侦察,发现鲁国的人民太忙了,国家太繁荣了,城市里交通堵车,人都得慢慢挪着走。管仲说:哼,鲁国完了。桓公问:我操,他们这么繁荣,怎么就完了?管子说:请您以后不要再穿绨,也不要让老百姓穿了,咱跟鲁国断交,你看看结果吧。十个月以后,管仲再次派特务去侦察,发现鲁国人饿死的很多,鲁国政府命令老百姓赶紧去把绨厂破产了改种粮食,但是,粮食三两个月根本长不成熟,鲁国粮食价格涨到了齐国的十倍。两年后,鲁国的老百姓60%都移民到齐国了,三年以后,鲁国投降了。
 
  收拾莱国,用的是把莱国特产的柴抬高价格大肆进口,结果莱国为了出口创汇,荒废了农业,结果是两年后,莱国粮食价格是齐国的三十七倍,70%的莱国老百姓都移民到了齐国,莱国只有投降。
 
  收拾楚国,是进口楚国的鹿,过程一模一样,楚国粮食因此贵了四十倍,楚国老百姓移民的40%,楚国也只有降了。
 
  收拾代国,是进口代国特产的传说中的白色变异狐狸,代国最惨,一只都没出口,国家就破产了,据说管仲给进口这屌狐狸制定的价格,高的令代国国君都不上班,亲自出马进山逮狐狸去了,结果,黄的有的是,白的两年一只都没逮着,国家没粮食没军队(都进山当猎户去了),被速灭。
 
  出口创汇,在春秋时代,很容易被姜小白和管仲忽悠成国家财政吸毒。
 
  在今天,我们必须深思身边是不是也发生了类似的情形,只不过,表现形式更加复杂,表现过程更加漫长,国家间“天下下我高,天下轻我重”轻重之术的本质,确是亘古不变的真理,2500年后的GDP到底是不是2500年前的那只白狐狸,又有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