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散文:葬叶

出处:东周列国志 |春秋战国之窗 原创
日期:1998-11-08
作者:Blueski


月 黑风清的那个晚上,我匆匆忙忙地赶路,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向何方,不觉中我已忘了我是谁。

    喧嚣了一天的大街在渐渐冷却,这令我想起《永别了,武器》中的男主人公,他一边轻抚正在哀怨中死去的女友的脸,一边悲伤地喃喃自语:"唉,冷了,冷了!"望着自己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忽长忽短,不禁还联想起《倩女幽魂》的诸多场景......

    每当一阵风吹过,树叶便似又苍老了一分,它们颤抖的手紧紧地攥住树枝,这使我又想起诸多电影中主人公悬挂在高楼顶处的外墙,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后来有没有 得救,这还要看这人的意志。

    哇,已经有一些疲倦的树叶因经不起考验而坠落,它们在空中优雅地飞舞着,最后却猛地一头栽落在地上,只发出"噗"地一声,叹息般轻微。落叶并未归根哦,而是被风吹得四处漂流,苦苦寻找着一处平静的角落。叶的一生,从鹅黄到清翠、从清翠到浓郁、从浓郁到金 黄、从金黄到枯黄,然后自由飞去。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例子来比作我们的人生了。一想起人生这个词,我便条件反射般地感到一阵震撼,然后发现对人生的意义似又 有所长进,这种感觉,与金庸笔下主人公偶然看了一眼武功秘笈后,内功立即便又有所长进之感竟然略同。

    正在妄自得意之时,忽然发现前方有清洁女工在扫街,只见她们在不停地扫着,但是落叶在她们前前后后不间断地落下,这是一幅多么令人震惊的画面!她们穿着一种亮 黄色的衣服,和路灯光下的落叶的颜色又是何其神似。在这整个的秋季里,与其说她们在和落叶较量着,还不如说是在和大自然较量着。在她们冷漠的脸上,皱纹在悄悄 凝聚起,生命在劳作中渐渐衰落。我想,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对她们的赞美了。她们是真正的城市美容师,路人们却从不会去注意到她们,她们本该得到更多的赞颂、 更多的报酬和更多的尊重。

    我边想边疾步走过很多大街,又看到了很多的清洁工在扫街。忽然,我作出了一个奇怪的决定,然后走上前去,接过了她们手中的扫把,我要扫遍所有的街道,把所 有的落叶都好好埋葬在一起。

    在所有落叶安葬的地方,我将竖立起一块简单的石碑,并用一种很浓的红色颜料在上面写到:“所有安葬在此的树叶们,请安息吧!你们的一 生并未白白度过,因为你们曾创造出一个绿色的春天!”

    在许多年以后,一定有许多游人经过这块石碑,也许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会笑着说无聊,但是我坚持地以为,这至少比去参拜靖国神社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