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笔记:圣贤是如何维持生计的

出处:东周列国志 | 春秋战国之窗 原创
日期:2019-02-09
作者:Blueski

庄子和惠子是好基友,常在一起辩论切磋。后来惠施在魏国谋得相国的官职,再一日惠施听说庄子要来魏国拜访,遂担忧庄子的才学声名,唯恐庄子抢了他的官,便 秘密下令搜捕并除去他,但是未曾想三天三夜后,庄 子竟踱着方步,潇潇洒洒踏入惠施府上。惠施大惊,慌忙迎接,得见庄子根本没有把魏 国相位放在眼里,惠施心下羞愧不已。原来,庄子一身落魄衣着,毫不起眼,没引起任何人注意。但我们若从另一角度看,庄子是很清贫的。

这里不妨做一个大胆的推论:古代圣人大多是清贫的。富裕而安逸的人大概不会成为圣贤的。但那些圣贤是如何挣钱和生存的,对待贫穷应该也 有不同的做法 和境遇吧。

1. 悲愤但更努力

自古圣贤尽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 -鲍照《拟行路难其五》

鲍照在诗中言道:对案不能食,拔剑击柱长叹息。 丈夫生世会几时?安能蹀躞垂羽翼! 弃置罢官去,还家自休息。 朝出与亲辞,暮还在亲侧。 弄儿床前戏,看妇机中织。 自古圣贤尽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 

鲍照所在的魏晋南北朝年代非常讲究出身门第,贫寒子弟无法出头,但鲍照发奋图强,取得不朽的文学成就之余,也终于出任将官,可惜过早地 死于战乱。

2. 逃避尘世

很多圣贤成为隐士,陶渊明是代表人物。不为五斗米折腰,心高地自远。陶渊明也曾任江州祭酒、建威参军、镇军参军、彭泽县令等职,最末一 次 出仕为彭泽县令,八十多天便弃职而去,从此归隐田园。当时已经“目倦川途异,心念山泽居”。唐代王维 《偶然作》如此细致地刻画了陶渊明的农夫生活:"陶潜任天真,其性颇耽酒。自从弃官来,家贫不能有。九月九日时,菊花空满手。中心窃自思,傥有人送否。白 衣携壶觞, 果来遗老叟。且喜得斟酌,安问升与斗。奋衣野田中,今日嗟无负。兀傲迷东西,蓑笠不能守。倾倒强行行,酣歌归五柳。生事不曾问,肯愧家中妇。"

当时像陶渊明这样的田园诗人传承了老庄思想,也为盛唐诗人做好了铺垫,树立了楷模。

3. 享受酗酒的欢乐

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中赞颂古希腊酒神狄奥尼索斯及其狂欢精神,甚至自称为"酒神哲学家"。其实酒神精神在中国古代也很盛行。魏晋名士 刘伶 在《酒德颂》中如实交代饮酒之乐: “兀然而醉,豁然而醒,静听不闻雷霆之声,孰视不睹山岳之形。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观万物,扰扰焉如江汉之载浮萍。 ”酒神精神推动了文化的发展。

很多圣贤以饮酒为寄托。"诗仙"李白在《将进酒》中最为露骨:"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并且在同一首诗里励志:"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悲观虚无主义和盲目乐观主义,在酒中可是很好地融合在了一起,活得自由而潇洒。

4. 苦行僧般的不屈不移

但有些圣贤更重气节。战国哲学家尸佼有道: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言下之意,有志气的人不喝盗泉的水(盗泉是一个泉口的 名字,被正直的人认为 名字不好,象征偷 盗,所以正直的人不喝这里的水),清廉的人不接受带有侮辱性的施舍。盗泉的出处是孔子,(孔子)过于盗泉,渴矣而不饮,恶其名也。嗟来之食的来源是春秋时 齐国,当时发生饥荒,有人在路上施舍,对饥饿的人说“嗟,来食”。饥饿的人却说,我就是 不吃“嗟来之食”。终不食而死(见于《礼记·檀弓》) 。

而孟子所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不能移的是意志。这里最严重的事件当属介之推了:

介之推被称为介子,曾追随重耳流亡、为重耳割股充饥、重耳归晋国即位后,大赏群臣,大臣们献媚邀功,介之推不愿为伍,辞官不言禄,而且 隐 居起来。后来,晋文 公探知介之推带着老母亲在绵山隐居,于是派人去请他出山,无果,晋文公又亲自出马,仍无果。晋文公命令放火烧山,希望把介之推逼下来,没想到介之推母子抱 树 而亡,葬身火海。晋文公懊悔不已,便将介之推葬身的山改名为“介山”,那一天也被晋文公命名为"寒食节",并昭 告天下,禁忌烟火,只吃寒食。可惜后来寒食节和清明节合并了,否则今天我们还可以多一个节日哦。

5. 幸好有人相助和救济

马克思为写《资本论》,15年里整天在大英博物馆里埋头研究,终于完成巨著《资本论》。自1849年起的34年里,全家始终没有固定收 入,家里有4个女儿 2个儿子。凭着菲薄的稿费糊口和恩格斯的一些救济,不断克服贫穷、饥饿、疾病,时常为一片面包而发愁。马克思的妻子燕妮不仅是他全部工作的秘书,还要照顾 全家,那又是多么惊人的忍耐与刻苦能力啊。

由此可见,圣人大都极有原则,甘于忍受清贫,用极大的毅力坚持,并专注于学问。

6. 君子爱财 取之有道

《论语》记载,孔子小时候很穷。孔子自语:“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因为家境不好,孔子 各种打工,例如仓库管理员,牲畜管理员,等等。孔子的“金钱价值观”体现在《论语 · 述而》这段话中:

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富贵可以追求吗?如果不违背道义的前提下而能富有,即便是给人赶车的活,我 也愿意做。如果财富 不合于道,就不必去追求,还是按我的爱好去做事。)和其他圣人不同的是,孔子并不以追求金钱为耻,只需用正当手段追求。

子又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富贵是人人都想要得到的,但不 用正 当的方法得到它,就 不会去享受的。)

对待清贫的态度随着年代的推移是有很大变化的。明代的儒家作品《增广贤文》进一步概括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视之有度,用之有节。”

我们大多数普通百姓,活在当下,或贫或贱(地位低下)或"中产阶级",即使不为柴米油盐而折腰,也要为房租教育医疗而折腰,但这并不可 耻,只要心安、过得去就可以了。窃以为 还是"君子爱财取之 有道"比较中肯,最好不要过多学 习模仿圣贤们之所为啊。

正巧今天是农历财神菩萨的生日。祝新春快乐,恭喜发财!

另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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