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圣先师(四)


编辑:桐风惊心 [2010-1-9]
出处:http://xiaoshui.gkong.com
作者:潇水
 

“奴隶主阶级的政治代表——孔丘······”
     如果你有幸(或不幸)生活于文化大革命时期,你就有机会从高音喇叭里听到这样的播音。虽然声嘶力竭讨厌地很,但它这个定义却下得是满准的。
     “奴隶主阶级的政治代表孔丘,于公元前551年出生在鲁国。孔丘排行老二,所以又名仲尼,祖先本是宋国贵族,父亲孔纥是个破落奴隶主。孔老二念念不忘自己是奴隶主贵族后代,他从小迷恋贵族老爷的生活,喜欢用小碗小盘做祭祀演习····”呵呵,又是大喇叭。

     实际上,孔子的父亲叫叔梁纥,前面介绍过,是“逼阳大战”力举悬门的鲁国勇士,是一个大夫。叔梁纥虽然力大无穷,但生孩子方面并不理想,六十六岁时才和孔子的妈妈结婚(孔妈妈二十),但是似乎这个年纪他已有生育障碍。根据孔圣人的信徒宣称,孔子是他爹和妈共同祈祷山神后怀孕的,未经父母交媾。也就是说,是从上天下载的,非常纯洁,和五百年后的耶稣一样都是处女所生。(但你实际可以从这种说法中分析一下,折射出在生育环节上叔梁纥并没有参预。)
  公元前551年,孔子生下来以后,据说长相奇丑,白眼仁多于黑眼仁,翻鼻露齿,脑袋上都是山丘。他妈妈一看,怎么下载了这么一个丑小孩啊,于是叫他孔丘。
  在中国,十有八九的人都认为,喔,孔子嘛!就是那个文绉绉的家伙啦。其实孔子不文绉绉,他是个举重的大力士。
  孔子小时候干过脏活累活,又继承了他爹举城门的基因,所以也喜欢“翘国门之关”,就是举诸侯国都城门的大门拴。在中国古代,时兴举重运动,主要就是“翘关”和“扛鼎”两个项目。翘关就是举城门上的大木门栓,扛鼎就是举烧饭的大锅子——这都是吃饱没事人的逞能项目。一般城门四、五丈阔,门栓合抱粗,几十斤重,一头搭在城门上,另一头单臂举起(像手托炸药包那样),这就是“翘关”。孔子少年时候可喜欢这种举重运动了,《吕氏春秋》、《列子》等书都说他力能翘关。这大约就是他老时自己所说的“吾少时且贱,故多能鄙事”中的一种“鄙事”吧,带着自嘲和自豪的复杂感情。孔子年少时候,也是年少猖狂过的啊,喜欢当众出风头啊。《列子》:“孔子之劲,能拓诸侯之关,而不肯以力闻”。
  一般知识分子给人的印象,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但那是进化到后来的样子。在春秋时期,文武不分家。士人,要负责保卫城市社稷的。所以士人除了读诗书,也练射御,体格也仿佛武夫,比如这里的孔子,以及他的徒弟子路,但不包括颜回。是到了宋朝以后,知识分子的身子骨才坏下来,官员上朝于是都改坐人力轿子,受不了从前时代的车子颠簸了。
  孔子十五岁,开始“志于学”,一直到了三十岁,才算学完了,跟现在的博士学龄一样长。这时候,我国以西南的尼泊尔境内有一个城邦小国,它的太子娶到了两三个媳妇,整天在花天酒地的后宫里享乐,突然他发现媳妇们、婢女们的睡姿很不雅,嘴巴歪着还直咕囔,于是他被气得愤然出走。从此离家流浪,开始了锻炼成佛的悟道生涯。这个人就是释迦牟尼,伟大的佛祖。佛祖出走的这一年正好三十岁,他也算是三十而立了。
     孔子立得却很慢,一介平头老百姓而已,三十前后只干过“乘田、委吏”这种科级干部的职位。
     孔子为什么当不上大官呢?因为周时代当官有个特点,主要看血统,血统高的——所谓世家,也叫君子,西方叫贵族,我这里叫大家族,就比较好混。而一般百姓们是一般难以挤入政坛的。孔子的爸爸虽然是大夫,大夫分三级,上大夫为卿,孔子的爸爸大约能算上“第五级”大夫,死的又早,能有“乘田、委吏”这样的官给到孔子做,已经算了不起了。
     孔子当不了大官,就打算办学。早期的学校都是官办的,专给世家贵族子弟用,学学《尚书》御射什么的,这些世家贵族子弟未来也会当官,所以还要学“礼”,就是当官的礼仪,互相递名片什么的,以及说官话。当时诸侯各国各有自己的方言,但是当官必须说统一的官话——即正宗的陕西镐京话。
     世家贵族子弟学的这些课程,普通城市平民是没有学习机会的。但是孔子有志气,他开始办私人学校,把授课面推广到市民阶层(比如子路之徒),教他们学礼仪、学官话什么的,类似新东方,使他们学成以后可以“出国”,也就是当官。于是大家报名热情还挺踊跃,子路等人也确实当上了一官半职。孔子作为民办教师,也就出了名。
     孔子教授的的内容,《诗经》、《尚书》、《周礼》、乐经、《周易》、《春秋》什么的,严格来讲版权属于周天子。从前周天子管理很严,孔子是无法偷着讲这些课的。后来随着周的式微,孔子就开始能讲盗版课了。现在中国的一些培训师也跟孔子一样,把外企譬如诺基亚的培训课件,盗出来在外边讲。
     讲盗版课的孔子,在他的三千学员中,六门课全部学习及格了的(身通六艺者),一共有七十二人。
     由于周天子式微了,盗版课出现了,知识开始在民间大爆炸,知识越滚越多,出现百家争鸣。学者们纷纷研发出新的课程和学说,有了新的学说,就立刻忙着办学、辩论,不亦乐乎,这都是官方垄断知识局面被打破以后的繁荣景象。
  举个例子来说,比如墨子办的私学,就传授自然科学,讲到了点、线和球体的概念,以及力的性质、运动,力的平衡以及简单的机械、光学基本原理,这都是他自己研发的。这是当时中国的麻省理工。

     孔子一边在讲课,一边听说晋国人铸了刑鼎,把范宣子的刑法公布于众。孔子对这事大加反对,气呼呼说:“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晋国铸刑鼎,岂不要闹得贵贱不分、国家不象国家的样子了吗!”
     孔子的意思,是这样的:刑法呢,不要写出来,而应该让国君含在肚子里——所谓口含天宪。这样老百姓才敬畏国君,因为国君的话就是法律。如果把法律刻在鼎上了,一是一,二是二,老百姓就依鼎行事好了,国君特殊的地位就从崇高跌落下来了。也就是说,倘使国君的脑袋顶上,凌驾了一本法律,弄不好,就成“君主立宪”了,即“君主权限是屈从法律条纹的”,很不爽。还是实行君主专制更爽。这就是孔子的意见。晋国的保皇派叔向先生,也持同样观点。
      孔子一心火热保皇,可是“皇”却没有能力授予他官职,最后“三桓”因为他名气大而且不和阳虎合作,于是让他当官,但是他当了三个月的大司寇以后,“三桓”发现他骨子里其实是“保皇”的,于是就让他即刻下去了。
      孔子总是苦心积虑地维护国君的地位,总是试图挽住国君正在日益丧失的东西。他一切学说的中心思想就是“维护既有的等级制度”,这是“三桓”不允许他再干下去的原因。孔子曾经对徒弟们说:“吾道一以贯之。”徒弟中的曾子说:老师的道,一句话概括,就是“忠恕”啊(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这也印证了潇水的说法。“忠”是孔子一切思想的中心。“恕”也是忠的意思,就是尽力地付出和服从,是实现忠的重要方法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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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子的这“一个中心”,如何实现呢,孔子还有“两个基本点”:一是礼,一是仁。这是实现孔子一个中心的两个手段。礼,就是要求“三桓”以及其他臣子所用的音乐、舞蹈不能超过国君的规格,车马丧葬也要按照国君定给的标准,这就是礼。礼要求,坐着的时候不许翘腿,见长辈不许咳嗽,国君招呼你,你不能等着备车就得赶紧跑去觐见,见国君必须衣冠整齐,不许磨蹭,凡此种种,就是礼了。它其实等于用一套标准化的程序来无形中维护长辈对晚辈、上级对下级的特权地位,把下对上的服从固化在礼仪和习惯中。人们习惯了见了上级卑躬屈膝,也就不犯上了,不造反了。孔子维护既有等级制度万年不倒的“中心”,也就实现了。
  比如说,有一次鲁哀公请孔子吃饭。席上,孔子抓起一把黍子就塞进嘴里。鲁哀公掩口而笑:“哈哈,这黍子是擦桃子毛的,不能吃。您弄错了” 鲁哀公好心好意地把手教孔子怎么用黍子擦桃毛。孔子大怒:“黍子,是五谷之长,桃子,是水果之末。怎么能用五谷之长去擦水果之末!”这就体现了孔子的礼,连水果都分出等级,那君君臣臣的等级关系就更得维护。可怜的鲁哀公自己被三桓逼得非常之哀,君臣颠倒,还一不注意把水果顺序也弄错了。
  君臣的关系,是从父子的关系上训练开来的,所以孔子附带还强调父对子的权威。有一次,有人问孔子:“我有一老乡,为人正直,他父亲偷了羊,他就去揭发,这算不算讲道德?”孔子回答:“老子偷羊,儿子应该进行隐瞒,这才叫为人正直呢!”后代人根据孔子的这个口谕,把“儿子控告老子”定为犯罪,从而导致了中国人无与伦比的“孝顺”,而孔子讲这个的实际目的,是着眼于维护子对父的孝,既而实现臣对君的忠。忠和孝完全是一个概念。
  孔子用以维护他的“中心”的第二个手段,就是仁。当国君的主要职责不是发展经济,而是要起到道德楷模作用,用仁的力量带动各个等级都向善,大家都仁起来,下级也就不向上级造反了,孔子的中心思想就实现了。孔子还给大家竖立了一个仁义榜样,那就是他的学生颜回。颜回不苟言笑、文弱无力、行为刻板、老实听话、循规蹈矩,而且很穷——光吃蔬菜,中年早衰,头发早白,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最后被饿死了。这却成了全国学习的楷模、仁义形象的代言人。颜回有什么可值得讴歌和学习的呢,最了不起是能够忍饥受穷罢了。但孔子说他具备“仁”的特点,是个大绵羊。而“仁”,却是为了“维护既有统治体系万年不倒”这个中心。
  
  孔子这个中心思想,实在是逆潮流而动。这就是孔子的知其不可而为之了。鲁国的三桓怎么可能接受孔子的学说,把权力交还国君呢?于是“三桓”谮用国君的礼仪和乐舞,孔子气得七窍生烟,但没有办法。
  孔子呆不下去了,去周游列国。他先到了齐国,把自己的中心思想凝练成八个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臣子要听君主的话,给君主磕头,不许犯上,当儿子的要听爹的话,学习顺从,将来好时刻准备着去顺从国君的话。最终,统治体系万年不倒。权力正在松动的齐景公听了非常高兴,想让孔子留下来多讲讲。但齐景公的臣子们并不愿意齐景公搞集权,也不让持此观点的孔子留下来当官,经过晏子带头发出一些反对,孔子只好又离开了齐国。《史记·孔子世家》里边,晏子带头反对留用孔子,说孔子用于崇君的手段——“礼”,太奢费,不可以教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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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子只好带着自己的观点离开,去其它国家继续碰壁。他穿着木底鞋在周游期间还得了胃病——这是鲁迅在小品文中的推论。鲁迅说:“当时花旗白面尚未输入,土磨麦粉多含灰沙,所以分量较今面为重;国道尚未修成,泥路甚多凹凸,一颠一顿,一掀一坠,胃被沉重的面粉坠得大起来,消化力随之减少”,于是孔子就得了“胃扩张”。鲁迅这里有两点值得商量:一是说孔子吃面。当时北方最流行的主食是小米,士大夫的俸禄和兵粮都是小米,汉朝以后吃面的才多了些。二是说当时没有“国道”,其实是有。国道上还有专用马车运送官员。但孔子是平头百姓,是不能坐的。当然孔子有钱,有自己的私家车坐,那谁也管不了他。总之,鲁迅是不必太为孔子的宝胃被颠坏而担心的!况且车子坐垫是真皮的,也满软和。车轮又具有减震功能(它的辐条不是正垂直于地面的,而是在车轴结合处,向车厢内侧凹,使得车轮像一口凹锅,具备了一定弹性)。
     孔子坐着私家车,走遍大半个中国,惶惶如丧家之犬(孔子自嘲语),然而,除了疲劳,没捞到一点好处。诸侯国的实权派——卿大夫家族们都不喜欢留下他来帮国君一族打气撑腰。最后,孔子双手空空回到曲阜老家专心教书,教出七十多个高级博士,都是儒者,但都没做成多大的官僚。
  孔子思想在先秦时代得不到接受,然而在未来的两千多年的皇权时代里却把它奉为了主旋律。
  人类历史,从原生态的部族,向诸侯凝聚,诸侯经过复杂的演变发展走向皇权集权时代,这一历史必然进程,将选择它不同阶段所适用的思想家。在先秦时代,诸侯国内的分封体系,使得权力从国君沉到了卿大夫家族。这是社会结构的客观现实。孔子学说希望权力停留在最尖顶的国君手里,与客观现实不符,不可能被权力实际掌握者们奉为主旋律意识形态。
  但是到了皇权专制的社会结构下,社会结构是皇帝一元的专制,下面的臣僚子民都是他的私有财产,社会的权力分布是严重地集权在最上面。这样的社会结构体系,自然也要选择有助于维护它的这种现状的思想体系,于是儒家就从失落的角落被提升为官方宠爱的骄子了。
  这不是人促成这个改变(汉武帝),而是社会结构的改变所然。
  社会结构选择思想。人类历史的发展过程中,会呈现出一系列不同的社会结构的状态,每个社会结构的状态会持续一个阶段,会选择适合于它的思想,而且也将选择人,赋予其中朝着不同方向活动的个体以失败或者成功的命运,赋予个体成为英雄或者乱臣贼子的终局,这就是形势大于人。
  时势造英雄,时势选择英雄,时势选择思想,时势选择思想家,英雄和思想家对时势会略有影响,但这不是显著和持久的,这就是人类历史和自然界一样的人类历史自然进程对人和事的选择的规律!
  由于在春秋时代,儒者还远无出头之日,孔子的这帮高级博士们,就跟孔子一样都活的不爽。他们所怀的忧愁,确实是历史性的汪洋大海一样的令人窒息的忧愁了。但是孔子日常却非常快乐,实在是令人敬佩的。
  然而孔子的骨子里是哀愁的,到孔子70岁那年,孔子最喜爱的弟子颜回,才29岁,由于生活窘迫,营养不良,头发雪白,穷困死了。孔子悲痛连连:“老天爷啊,简直要我的命啊。老天爷啊,简直要我的命啊!我的仁义代言人颜回死了!”去年,孔子唯一儿子死了,孔子照样吃吃喝喝说说乐乐的,如今颜回死时,他却比死了儿子还难过。
  到了孔子第72岁时,他可恨又可爱的弟子“子路”同志,也在一次大家族内斗中当了炮灰,死了。当时子路在卫国一个大家族里当主管,他的主子被“流亡公子”蒯聩俘虏了去。子路遵守“君君、臣臣”的等级意识,效命于主子,也不管谁是谁非,赶紧去追救主子。蒯聩不放,子路便在台子底下放火。蒯聩派出两个大侠跟他格斗,子路武功还不错,是个莽撞的文人,可是不小心冠的绳儿被打断了。子路想:“君子的冠是不能歪戴的,这是老师说的礼。”(哈哈!)于是子路放下兵器扶帽子,结果被人家乘机剁成了肉泥。唉,他就这样活活被他老师给“害”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为子路的死而伤痛欲绝的孔子,天天做恶梦。一天夜里,恶梦做得没完没了,不等天明,他就挣扎着爬了起来,拄着手杖在门口站着。他培养出来的一个博士但却放弃学问下海经商发了大财的“子贡”来看望他。孔子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吟道:“巍峨的泰山啊,快要崩倒了;粗壮的梁柱啊,快要折断了;一代哲人啊——也要像草木一样地枯萎了。”子贡把他扶进屋里,安置在床上后,孔子对子贡说:“我梦见在一个很大的厅堂里,放着一口棺材,里面躺着我。通常,夏代人的棺材停在堂东台阶上,周代人的棺材停在堂西西阶上,商代人的棺材停在两个柱子中间。而我呢?是在两个柱子之间。我是商人之后(祖籍宋国,商的遗民国),如今和自己的祖宗躺在一起,怕要跟他们去了——我大概活不多久了。”孔子的病势日重一日,他的孙子和弟子们侍奉了七天之后,孔子悄悄地离开人世。
      
  如今,孔子的第七十六代孙还活着,是个小年轻,出生于美国,几乎不会说中国话。他放弃了做孔子七十六代孙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而宁愿勇闯台湾歌坛,被包装成“滚石新人”,这就是穿着肥大牛仔裤的孔令奇。
  这个会唱“为什么你看到我就走,为什么那么害羞,那么秘密,那么摸不透,不应该哈过头,你干嘛都不理我。Hey girl, looking over here。”的Rap歌星,就颇接近一种“特立独行”,至少唱的歌词都属于非礼勿听的范畴。什么“我变得懒惰,又特别脆弱,把所有的镜子都踩破,连你都一起搞坏,把自己逼到跳海,我居然开始吃起青菜,为什么非要等到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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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伟大的孔子(研究起古典音乐美得三月不知肉味)有机会听到伟大的贤孙如此另类高妙的邪门小调,他老人家一定被气得在坟墓里要再死一次,直拿自己的“花岗岩脑袋去使劲撞墙的”(文革语)。
     
     孔子的学说,旨在维护既有统治和方式秩序,于是要求人们失掉自我意识和个体尊严,以顺应那秩序。但这些我们失掉的东西——自我意识和个体尊严,在孔子第七十六代孙这里,又戏剧化地活生生地复苏和回归了。当然,这和小孔不是从小长在儒家文化的国度里有关系。但不管怎么样,这是个好事情:个体意识的觉醒、个人对自我价值的追求和实现,是对儒家传统文化(“维护等级秩序,泯灭个人”)的最大革命,也必将是推动未来社会、文明力量勃发的根本动力。